苦地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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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8/15 23:53:00

杨亚洲七月的北方,是多雨的。雨从天上来,被压成一条条丝线落入小院,不细看,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。地面上的石砖却能捕捉到湿润的气息,砖缝里努力挤出的地胆草抖擞身体,为几颗来自天上的雨滴提供栖息之所,勾勒出两者相聚的温馨画面。天下无不散的宴席,离别的戏码从我小学时便开始上演。那时候父母远去外地打工,我成了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留守儿童,从刚开始的试探,到习以为常,再到后来的依依不舍,我与他的关系如同地胆草和雨珠一般,从相遇再到紧密相连。初中时,父母忧心我的学习,不再外出打工,将我接到县城读书。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离别的滋味。这时我才发现,那些司空见惯的地胆草再难觅踪迹。在我心里,老家的小院才是我真正的家,我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滋味,怀念门前大杨树下的躺椅,以及跟随着爷爷跑前跑后、不知疲倦甘愿充当小尾巴的日子,还有时常藏在床底下的小零食,夜深人静时,我总会趴在床上偷偷摸摸地伸手够上一些,大快朵颐。那些熟悉的场景惬意且舒适,可转眼之间却被生生剥离,我的专属躺椅现在躺着的人是谁?爷爷的身后还有人跟随吗?我的糖果会不会被小老鼠偷走?再次回到小院才发现,曾经熟悉的一切逐渐变得陌生。躺椅不见了,爷爷的背驼了,糖果也没了。只有地胆草还在,似乎等了我很久,渴望与我相见。爷爷喜欢小孩儿,每次回老家,他总是第一个发现踪迹,虽行动不便,但血脉相连的情感却能神奇地将我们绑在一起,并产生超越时空的联系,每每见到他的小曾孙,更激动得不得了。爷爷脾气很大,或许是疾病压身,无处发泄,稍微看不惯便大发雷霆。可他对我们却从不发怒,将内心深处保留的最后一丝温暖给了我们。爷爷老时,也是雨天。虽有预感,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突兀离开。明明昨天晚上还在饭桌上一起吃饭,可第二天便阴阳两隔。谁能想到,那个顽固不化像块石砖的人,竟然就这样没了。说不上有多么难过,只是觉得有些突然,送他走的时候也没有流泪。直到某一年再回到小院,看到曾经熟悉的地胆草耷拉着脑袋,被旁边的杂草覆盖,微风拂过我的脸颊,便红了眼,心中有些怅然若失。这一刻才明白,一向顽强的地胆草生命也会走到尽头,那个曾经爱自己的爷爷,不在了。七月的细雨,为炎热的夏天带来丝丝凉意。人来人往,匆匆过客,彼此相遇是缘分,缘尽则告别,重新走上属于自己的路。此后岁岁年年,雨滴会重新落入小院,只是熟悉的地胆草再也不会舒展着为它们提供栖息之所。(95后作家,周口市作家协会会员)新闻线索报料通道:应用市场下载“齐鲁壹点”APP,或搜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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